「對於離開舞台,不再唱歌的這個決定,我很開心,沒什麼好後悔的。」
德國次女高音 克莉絲妲‧露德薇希(Christa Ludwig,1928-),父親是劇院經理(也是男高音),母親是次女高音,並曾在卡拉揚指揮下演唱貝多芬的《費黛里奧》,與理查‧史特勞斯的《艾蕾克特拉》,看著父母親登台歌唱,讓克莉絲妲從小就夢想成為歌劇院裡的首席女聲樂家(prima donna),不過,往往想到隨之而來,無可避免的醜聞跟八卦,她覺得實在懶得應付,就算了。
她還曾差點加入納粹,回憶那段過往,她說:
「某天,納粹來到班上對我們說:『從今日起,你們很榮幸地能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但入學時我跳了一級,納粹因為班上就屬我年紀最小,不讓我加入,那時的我好傷心啊,因為我是班上唯一一位沒加入的學生。」
1944年底,二戰炸毀了克莉絲妲的家,為了生活,她常到美國政府官員的俱樂部唱蓋西文,以賺取雪茄(當時的實質貨幣)。1946年,她獲得法蘭克福歌劇院的合約到 達姆斯塔特(Darmstadt)生活,合約結束後,她順利通過指揮大師貝姆(Karl Böhm)的面試,移居維也納。儘管之後與美國大都會歌劇院(Met)、德國與法國的歌劇院都有緊密的合作關係,維也納歌劇院仍舊是她的音樂生活的重心,不僅是身為維也納歌劇院的榮譽成員,未來,維也納歌劇院也將替她於中央公墓舉行葬禮。也是在維也納,克莉絲妲遇到了影響她一生的三位貴人:。
「我生命裡有三位非常重要的指揮家:貝姆(Karl Böhm, 1894-1981)、卡拉揚(Herbert von Karajan, 1908-1989),與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 1918-1990)。」
「貝姆教會我如何一次精準唱到位;卡拉揚則聚焦於樂句的雕琢,讓每個樂句能被唱得更美麗動人,例如:馬勒《大地之歌》中,有個樂段結尾只有大提琴沒有管弦樂團,卡拉揚要我揣摩大提琴的音色來開啟下個樂段,讓前後樂句頭尾相接。伯恩斯坦帶出的則是音樂的深度,他會不斷想著如何賦予音樂更至高無上的靈魂。每每演出或錄音結束後,他都會來問:『你覺得剛剛的表現如何?』,反觀卡拉揚就不會這樣。」
「伯恩斯坦喜歡聲樂,但他不太知道聲樂家的需求,什麼時間點該換氣等等,但卡拉揚懂,他知道哪些地方對聲樂家是困難的。如果演出時卡拉揚發現你狀態不好,他會刻意將樂團聲量提高,讓歌手的聲音被樂團掩蓋過去,當然音樂會結束後,聽眾就會說:『樂團好大聲,我根本聽不見他們在唱甚麼!』。」
「跟他們的合作經驗都非常好,但卡拉揚是當你今天狀態不好,他會立刻發現;狀態很好,他也會知道,然後根據你當天狀態,調整樂團的步伐,這不是每個指揮都能做到,但他可以。」
貝姆所指揮的莫札特歌劇一向備受讚譽,在1955年將克莉絲妲引進維也納歌劇院後,克莉絲妲唱了不少莫札特的歌劇作品,例如:《女人皆如此》裡的貴婦朵拉貝拉(Dorabella),與《費加洛婚禮》的伯爵私人貼身男僕凱魯碧諾(Cherubino)等,但其實,克莉絲妲並不特別喜愛唱莫札特。
「我不愛唱莫札特的歌劇作品,因為我的聲量很大,必須把聲量壓小才適合劇中的角色,比起華格納跟理查·史特勞斯的角色,莫札特對我而言更不好唱。Dorabella倒不難,因為這個角色跟我一樣幽默風趣,是為我量身訂做的。但《費加洛婚禮》的Cherubino就讓我很害怕,Aria的音都非常高,很難唱。」
歌唱這份職業對她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克莉絲妲這麼回答:
「17歲開始,賺錢養家是我唯一的生活重心,因為戰爭,父母的房子被炸毀什麼都沒留下,一無所有的我只能不斷掙錢。同為生命導師的母親總對我說:『記住,劇院、舞台不是你生命的一切!』,我是從父親身上了解這點的,當他離開劇院,沒有戲劇,他就什麼都不會了,一瞬間成為了全世界最不開心的人。奧地利女高音Leonie Rysanek 曾親口對我說:『如果我無法再歌唱,我會上吊自殺。』,為此,我母親還特別告誡我:『你有歌唱的天份,就好好使用它,但除此之外,你一定要有能力做些其他的事。』」
「我只是有好的嗓子與天份,然後在維也納歌劇院工作50多年而已,事實上我就只是做了這件事情。巴倫波因(Daniel Barenboim,1942-)在某報紙的訪問曾說:『如果你有天份,就應該好好珍惜、使用它,因為這是你的責任。』…你可以把天份視作上帝的禮物,或單純視作擁有良好的基因。不管怎樣,是天份也是責任,對我而言,戰後什麼都沒了,我只能用我的聲音來為家裡賺錢。」
「天份與生俱來,技巧需靠後天練習。17歲在維也納唱歌時,一顆半音我要練一整年才唱得上去,就算十年過後,我還是很害怕唱《玫瑰騎士》的元帥夫人Marschallin,音太高了(她也會跨足唱女高音)。《玫瑰騎士》的最後一首三重唱,我無法像Elisabeth Schwarzkopf跟Lisa Della Casa把弱音唱得這麼完美,不過我能體會歌詞,Marchallin的某段獨白是這樣的:『One must be light, light of heart, light of hand, holding and taking, holding and letting go』。放下真的很難,但如果試著把自已先放下,或許會簡單一些吧。」
「我熱愛唱歌,也十分幸運與最頂尖的指揮與歌劇院總監共事。但一直以來,與我相處的是超過一世紀的劇本、歌詞,它們跟現實世界幾乎沒什麼連結。唯有停止歌唱,我才有時間好好審視生命本身,對於離開舞台,不再唱歌的這個決定,我很開心,沒什麼好後悔的。…我很開心能夠放棄歌唱。在工作的最後幾年,我唱得很辛苦,我並不想挑戰自我。」
「生命很無常,每當我翻著專輯,發現封面上的自己是唯一還在世界上的人時,會有股很怪的感覺湧上心頭。之前我老公去世,一位與自己非常親近的人突然不在了,就讓我有這種不真實的感受,有時我甚至覺得自己活得太久,生命早就過期了,阿哈哈!」
📷 Ernst Kainerstor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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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終於相信這是一場豔遇時......】
又到了每個月一次的希區考克時間(嗯?)
這次的事件是,一個男子去羅馬玩的時候,有了一場豔遇。而就我們對希區考克的認識,他喜歡在結尾來個神轉折。
但是,儘管我們已經隱隱猜到,豔遇有問題,看到最後幾行神轉折時,還是忍不住想說聲哇靠。
快來看看哇靠的神轉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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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驚豔 / 希區考克
這是我第一次來羅馬。我來自鄉下,雖然還只有二十四歲,但幾年的奔波已經足夠讓我對生活有一個清醒的認識,我不再那麼單純而好幻想,因而來羅馬之前,並不指望在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大城市裡獲得什麼驚喜,更沒有奢望不期而遇的羅曼史,生活本身就是一個彌天大謊,我已不再指望什麼。
羅馬的風光雖然並沒有人傳說的那麼美,但由於我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並不感覺過分的失望。生命中比預想要糟糕的事隨處可見。在這樣古老而繁華的大城市中,人又怎麼能只有一種感覺呢?
我一邊想著、一邊獨自漫步在羅馬街頭,兩邊的霓虹燈總是在以出乎人意料的節奏閃爍,汽車一輛接著一輛,各種音樂的喇叭在高歌、啼叫、冷笑、哀鳴。車燈閃爍而過,映得行人的臉龐陰晴不定,似滑稽劇中的角色。羅馬的歌劇總是以熱鬧著稱,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任務。街上的行人就似歌劇中的角色,匆匆趕赴自己的夜生活。羅馬是一個以夜生活為目的的城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夜生活。
只有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
我覺得自己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在所有的人中,只有我是孤獨的。這種感覺讓我有些傷感,忽而又有些自豪,畢竟我是與眾不同的。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探險者,在這個一無所知的城市裡尋找著與眾不同的經歷。已經有幾年沒有這種少年的自作多情了。我不由加快了腳步。
我穿過羅馬最擁擠的一條小街,街兩邊擁擠著密密麻麻的食品店和咖啡廳,還有一座造型奇特的中世紀風格的小教堂。在小街的盡頭,我走上石階,轉向另一條路,想繞回自己的旅店。
這是一條古老的街道,路兩邊斑駁的石階訴說著它的滄桑。
路上冷冷清清,幾乎沒有什麼行人,雖然與剛才那條街只隔了一個街區,但卻恍若兩個世紀。路的盡頭,暮色中隱約可見一座大教堂。路的左邊,是一片黑漆漆的公墓,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種比薩餅的香氣。
我意識到,自己是這個路上唯一的行人,這條路是屬於我的。
當我正為這個想法更加傷感而興奮時,忽然發現從路的那一端走來一個女子。
她越走越近。我發現她的穿著非常素雅,攜著一個有拉丁文字的手包。她走路的姿勢有一點像時裝店裡的名模,但絕對沒有搖擺得那麼誇張,那是一種讓人一見便仰慕不已的姿勢,是一種極有品味的步態。她臉上仿佛蒙了一層面紗,看不清楚,但讓人想像她相貌不美簡直是不可能的。
她越走越近。但卻讓我感覺更加縹緲,宛如這空虛淒迷的夜色一般,又好像整個夜晚的情緒都凝聚在她身上。我不由微側過肩膀,想把頭轉向一邊。她的出現無疑加劇了我今夜所有的情緒:傷感、淒涼、瀟灑、孤單。
擦肩而過,我本打算把頭別過一邊。傷感的矜持讓我不相信這個城市有任何的浪漫。但在轉過頭之前,我還是不由自主地看了她的臉一眼。只一眼。
我不由呆住了。我緊緊地盯著她那張如夢一般美麗的臉。霎那後的清醒使我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的美麗遠遠出乎我的意料。
她也在笑。笑得有些猶豫,有些矜持。
「妓女。」我頭腦中居然本能地閃出這個字眼。但我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她的笑不是職業性的,不是那種餡媚與功利的笑,而是笑得有些清冷,有些空靈。
她居然先開口說話了。聲音很好聽。
「我……我知道自己有些冒昧,但這個夜晚的確很美……也許你也很孤單,像我一樣……」她的美讓我驚詫。我一時竟無法回答。但我知道我用微笑回報她。我確信自己對她笑了。
她好像受到我笑的鼓勵,放鬆了一些。但她的聲音仍舊有些猶豫:「我想……也許……我們可以一起走走,一塊吃點東西……」我終於鎮定下來,找到了自己的聲帶。「當然……可以。我非常榮幸,那邊的街上有許多不錯的餐館。」
她又笑了。「不用客氣,我家就在前面不遠……」
我們在沉默中並肩向回走。雖然我已走過這段路,但忽然發覺倒回頭來看時,路上的景氣竟截然不同。也許,景色是沒什麼變化的,變的只是我的心境。但我是根本不相信在羅馬這樣的城市裡會有什麼浪漫的呀!我還沒那麼幼稚。
夜意微涼。她走在我身邊,輕輕頷著頭,臉龐更加朦朧閃爍。
微風輕送,吹動著她的細紗披風,勾勒出豐腴微聳的雙肩,我隱隱感到她半透明白皙的肌膚,閃著美麗的光澤,有些像法式的乳酪,但要清冷得多,也許更應說像月光下的霜露。我偷眼看去,側影中她的睫毛很長,挑出一道優美的曲線,輕顫顫的,似乎一下子長起來,使人感覺一釐米的睫毛能無限伸展,織成一張只有豎紋的網。
我知道再這樣看下去,我會自己投入網中。我不相信生活中有過分美麗的事。我已經二十四歲了。這裡是羅馬。
我剛從她的網中斂定心神。忽然發覺我們已來到一座大房子前。她站定,伸右手向我示意,然後掏出一支金色的大鑰匙,打開了鐵柵欄門。我注意到她的手很白皙,微有些清瘦,纖細的指甲塗著玫瑰色的指甲油。
一個穿著制服、管家打扮的男僕從房子裡迎出來。她輕輕吩咐了幾句,用手示意有客人。管家躬身向我示禮,然後快步退下。
我隨著她沿著細石鋪成的路,穿過一大片草坪,眼前是一個有噴泉的游泳池。池邊擺著桌椅和涼篷。燈光從池水中向上射出,明亮而柔和。
我們一起坐在池邊。微笑著開始閒談。我已經二十四歲了,長得絕不算醜陋,因而並不缺少與女孩約會的經驗。與女人閒聊更是我的拿手好戲,我曾為此頗為自鳴得意。雖然我出生在鄉下,但讀過很多書,因而瞭解羅馬的歷史,尤其瞭解羅馬的神話傳說。
我們很輕鬆地就找到了共同的話題。亞平寧半島上發生過那麼多浪漫的故事,我們有無盡的談資。
男僕端上來加冰的葡萄酒。酒色很濃,像紅寶石的色澤。她微笑著舉杯向我致意。我們輕輕碰杯。酒入口很涼,清爽宜人;但到了食道便開始溫暖起來;到了胃中,竟有些灼熱。我還從沒喝過這樣的美酒。她仿佛知道我的想法,輕聲告訴我這酒產自波斯。
也許就是因為這酒的作用,我才可能會與一個陌生女子有這麼好的談興。我自己原來是並不相信浪漫的呀。
她的眼神若即若離地盯著我,眼波更加朦朧,那是葡萄酒的顏色。她的嘴唇半閉半啟,在我的伏聞和笑語中豐富多姿地變化,像是在對我示意著什麼。
我必須要小心。我是不相信浪漫的,我知道如果要不發生什麼,最好現在告辭。我站起身來,感謝她的款待,正要婉轉地提出離開的說辭。
她忽然打斷我。先是輕輕一笑,然後是很憂傷的表情。「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您的事情並不急,能再多陪我一會兒嗎?我知道這很失禮,您一定以為我另有別的目的。畢竟我們一個小時前才認識,換了我也會猜疑。」
「絕對沒有,小姐。我怎麼會胡亂猜疑您的誠意呢?」
「坦率他說,我雖然並不瞭解您,但我覺得您絕不是羅馬那些無聊透頂的有錢人可比的,您身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氣質吸引我。在街上我一眼就看出您是有性格又有深度的男人,所以才會與你攀談。別問為什麼,這是女人的直覺。您能……再陪陪我嗎?」
我怎麼能走開呢?我不相信浪漫,是因為我多年以來一直渴望浪漫,而生活總是無情地嘲笑我。今天的邂逅是我多年來的夢想。雖然我對羅馬充滿戒心,但如果此時我就這樣走開,那麼我會遺憾一生。我不是一個膽小鬼,也不是一個恐懼美麗的人。雖然,我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這女子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風韻吸引我。我信任她。生活總應有美麗的時候,生活又怎麼應該是徹頭徹尾的謊言呢?
我應她的邀請共進晚餐。僕人們穿梭不停。晚餐豐盛極了。
油蝦、火雞、牛排、餡餅、水果……還有杜松子酒。
晚餐之後,我們坐在草地邊的沙發上。僕人們已在不知不覺間退去。夜光如幕,罩在房子周圍,天地間顯得極空闊。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忽然發覺,她已不知什麼時候倒在我的懷裡。
我們在寧靜的氛圍中依偎,什麼也沒有說。過了一會兒,她站起來,輕輕牽著我的手臂,向房子走去。
好靜,兩人之間有著一種難以打破的沉靜。我已不知該說什麼。她的手在輕輕牽著我的手。
我們走過大廳大理石的地面。我的心在緊張地跳動,我甚至可以聽到跳的聲音。恐懼?不,不是,我趕快否定這一點。我絕不是一個世俗得恐懼美麗的人,正如生活不應是徹頭徹尾的陰暗。
我只是興奮,在這樣一個人美麗迷人的夜晚,我只是興奮——噢,差點忘了,我還應該有些熱情才對。
我們在心跳聲中走上樓梯,走進她的臥室。床頭上掛著一張她的全身照片,只穿著薄薄的紗衣,似法國畫家筆下的天使。我回轉頭,發覺她本人比照片還要美。她已在我看照片時脫去了外衣。
一切都太美妙了。這個夜晚,簡直毫無缺憾。無論如何,我又能吃什麼虧呢?我說過我不是一個世俗得拒絕美麗的人。我再也無法抑制自己渴望浪漫的心,我為什麼要抑制呢?事實上,我根本來不及對自己說什麼,就把她抱了起來。她的身體很輕盈。她的嘴唇微微上翹,她的曲線緊貼著我,她的手輕巧地解開我襯衫的鈕扣。
有什麼不對嗎?有什麼不該嗎?我的興奮和熱情已讓我不能思考。生活真美。愛情原來如此奇妙。
我們已赤裸地倒在她的床上,我的唇正要印上她那如花一樣綻放的唇——忽然間,我感覺到一種不對的地方。我停住,仔細地觀察、傾聽、嗅聞……她仰臥在我的身邊,那麼完美,膝隴,熱情,期待。她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我猛然意識到,不對勁的是自己。
我太心急,居然忘了關上天花板正中明亮的吊燈。這種燈光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我不習慣在這麼強的光線下做愛。我依稀記得開關應該在門邊的牆上。該不該去關掉燈,我不由猶豫了一下。
她抬起長長顫動的睫毛,看到我盯著開關,馬上明白了我的意圖。
她的眼波閃爍著,在我身下輕聲呢喃,「我親愛的,別擔心——不要動,不要離開我……」她伸出手。她的手越變越大,她的臂越伸越長。她的手臂伸出床外,伸過床簾,跨過地毯,橫穿過長長的臥室,在燈光中投下巨大的陰影。她的手臂直伸到十幾米外門邊的牆上。巨大的食指觸到開關。
「喀嚓。」清脆的一聲。
她關掉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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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月 22 日是個人非常喜歡的女文豪 Doris Lessing 的生日,更重要為她的百歲冥誕,相隔一代人的時間後還能有幸在 2019 年愛上《祖母,親愛的》、《金色筆記》兩本著作,真正體現文學藝術得以穿越時空之不朽與美好,今年十大書籍之二就在這裡了,皆由 麥田出版,皆由 聶永真 Aaron Nieh 操刀設計,皆出自那歷盡滄桑的雙手,她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也是吳爾芙之後最重要的女性文學作家,非科班出身的她更是一個親自走過各種思潮衝擊之下所綻放出的奇蹟。
萊辛出生於一戰結束殘破凋零的時代,隨父母從伊朗遷居非洲度過幼年生活,13 歲時因眼疾離開學校,不但自力更生,也持續探索文學,曾擔任電話接線員、保姆、速記員,在這段地獄般孤獨的時間裡更開始執筆寫作。從 19 歲到 29 歲,她走過兩段婚姻,下定決心帶著幼子前往倫敦展開新生活,空蕩蕩的行囊裡身無分文,只躺著一卷《The Grass is Singing》的手稿,從黑人男僕殺死白人女主人的故事,揭露非洲殖民社會盤根錯節而尖銳對立的種族關係,1950 年付梓出版後於英國一炮而紅,終於開啟了這扇作家的大門,1962 年《金色筆記》問世,從此奠定萊辛不墜的文壇地位,之後她也持續挑戰各種型式的創作、批判殖民主義、撻伐種族隔離制度,畢生更不遺餘力為女性主義發聲。
▍《祖母,親愛的》:https://reurl.cc/lL7edY
《祖母,親愛的》由四篇中篇故事組成,萊辛的才華展現千姿百態,萊辛的膽識讓她無所不寫,〈兩位祖母〉、〈孤女與豪門〉、〈緣由〉與〈情種〉皆圍繞著愛與記憶,命運浮沈中伴隨隱隱作痛,三成功力展現於故事表象的敘述,剩下七成蘊藏在環環相扣的人性深層思考,冷靜探問情愛、欲望、創傷、政治、家庭背後極其複雜的矛盾面向,萊辛並不灑狗血或著墨過多情感力道,但字裡行間卻激盪出深刻的理解、同情與執著,一字一句像是鈍器般持續重擊內心最脆弱之處。
文采簡練優美、辭藻精準內斂,對人寬厚,對情執著,對歷史深刻探討,對情感細膩審視,只見命運的無奈穿梭其中。人們看見的為世俗價值觀,萊辛樸實凝練的筆鋒針砭現實無形之醜陋困境、捕捉人與人有形之真實情感,愛情的模樣不出人們心心念念的理想、幸福、自由與解脫,幸福雖然是固體,但我們因此感受到的喜悅卻是流體,生命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與突變,萊辛的作品貼近現實生活的同時也展現渺小人物迎向命運的主動和被動、堅持和妥協。
▍《金色筆記》:https://reurl.cc/8dWrj
(全文寫在關鍵評論:https://reurl.cc/xD6QKe)
恰如昨者所言,《金色筆記》確實為當今再也無人能寫出來的小說,因為支撐起這本著作的,是當時既動盪又不凡的消逝年代,也是被政治理想與時代氛圍孕育的社會脈搏,在這個龐大精深而駁雜紊亂的故事中,我們得以於思想解放和文化衝突裡一瞥萊辛身為一位早期女性作家所激盪出的人生經驗與靈魂深度。
此書於形式突破更具代表性,藝術源自於生命痛苦的美麗與意義,太精雕細琢反倒排除太多成就其存在的真實生命。問題的關鍵是,一切都開始瀕臨崩潰,正是這種日記所象徵的內在四分五裂,面對四面襲來的衝擊,自我不會條理分明,不會井然有序,泰半呈現矛盾掙扎、持續衝突的反反覆覆之中,萊辛細細梳理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自由女性身兼單親母親,如何於悲劇和不幸過後思考千絲萬縷的情緒、心態、愛慾等諸多無法違背的自然反應,又如何在為崇高理想與自身命運奮鬥時尋找到生而為人的重心、尊嚴與立足於混亂世界的勇氣和力量。
無數碎片拼拼湊湊成了一個破碎的世界,非洲、前夫、情人、孩子、過去、理想、憧憬、夢境、現實,愛拉的感情就是安娜的人生,安娜的經歷孕育萊辛的宇宙,個人經驗在其中成了普世經驗,為了啟迪民智,為了證明真理,為了推動巨石,這就是寫作的意義。再厚的著作也無法寫盡一個人的一生,八百頁說的是自由的重量,以富有遠見的目光直指人心,時而感性主觀,時而冷酷抽離,越是努力看個透徹卻越是陷入盲目,像是一個莒哈絲凝視著另一個莒哈絲,一個理性一個瘋狂,一個旁若無人一個定睛凝神,我們剝離身軀從內心深處審視著這樣一個自我深陷泥淖,滿是哀傷、痛苦、自溺,無能為力,逐漸瀕臨崩潰。
然而《金色筆記》極其過癮之處就在於崩潰之後,在灰燼之中,在世界末日後的荒蕪,彷彿看見先是一個完整的人,後是一個完整的女人浴火重生。不禁相信,垂死的生命與社會依然存在出口,失敗並非毫無用處,崩潰與瘋狂有時也是一種自我療癒的過程,要修復一件事首先要徹底拆解,修復一個人亦是。
無數年過去,文明依然分崩離析,靈魂仍舊四分五裂,但從此已截然劃分成了讀過《金色筆記》以前與以後的世界,空氣裡瀰漫自由意志的流動,這就是經典為世人帶來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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